第14章(1/4)
辛实蹲在自己屋前的井边搓衣裳,当时那一跤摔得太狠,又是白衣裳,污泥染得太深,他拿胰子搓得脑门直冒汗也没搓干净。
越忙,越是事多,不远处詹伯走了过来,近了,喊他一声:“辛实,头家醒了,正找你。
”
辜镕传唤,在什么时候都是大事,不能耽搁,否则去了就得见到一张阎王似的黑脸。
辛实忙将衣服往盆里一丢,朝詹伯说了句谢谢,把在凉水里泡得发皱的手掌胡乱在衣摆上擦了擦,就往辜镕的院子走。
詹伯瞧见他额上的伤,吃了一惊,连忙问他怎么回事。
詹伯是真心心疼他,辛实就不愿意瞒他,闷声把来龙去脉说了说,越说越觉得后悔,后悔下手没再重些,那可是他的全部家当。
詹伯听完十分愤慨,说:“明日我去替你要,没有这么欺负人的。
”
受到关心,辛实像冰天雪地喝了碗热汤,浑身暖洋洋,可詹伯年纪这么大,他怎么能真让老人家替自己去要钱,万一又打起来,出事了怎么办,忙制止道:“算了,别去了,他也被我打得不轻,牙都掉了两颗。
”
人活一口气,那一拳他揍得斩钉截铁,当时心里就想到,这钱必是再也无法要回来。
打了人,有理也亏三分,那确实是不好再去。
詹伯没再坚持,对他有些另眼相看,忍俊不禁地“哟”了声:“瘦胳膊瘦腿,你会打架?”
辛实腼腆地笑了笑,说:“兔子急了也跳墙。
”话没落音,想到今天有人骂他是兔爷,皱了皱鼻子,眼神黯然,又不笑了。
辜镕起来后依旧是看书,偶尔提笔写字,除了辛实惹他生气时他会瞟两眼辛实,其余时候从不曾正眼瞧过辛实,因此一直到亮灯时分,也没发现辛实受了伤。
马来亚蚊虫多,八点左右,辜镕吩咐辛实去熏香。
香是现成的香棒,手指粗细,筷子长短,用洋火点燃了,往屋内四角的香炉投进去,起先是一阵浓郁的艾香,燃了片刻,夹杂出少许檀香,令这个仍浮热的初冬之夜平添许多宁静气息。
阅读到九点左右,辜镕要沐浴。
辛实一整天都还应付得当,这会儿却有些坐立不安。
不是害臊,都是男人,辜镕有的他都有,而是一种无知带来的不知所措。
詹伯说过,辜镕沐浴不需要人伺候,只需要给他把香波浴巾和睡袍准备好,放到他伸手能碰到的地方,再把水放好就行。
可浴室他进去看过,好些东西他见都没见过,就说那两扇壁橱里的瓶瓶罐罐吧,洗头洗脸洗身净须的分别各有一样甚至好几样。
他自己洗澡,从头到脚就一块香皂,每次很珍惜地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