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冷的注视(4/5)
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温热的茶杯壁。
明那句“如果妈妈也在的时候,父亲就好像看不见我了”如同投入心湖的巨石,激起的涟漪让她不由自主地回溯过往,试图寻找印证。
一个被阳光、颜料和短暂欢笑填满的午后片段,清晰地浮现出来,带着后知后觉的寒意。
那是几个月前,一个春光明媚的下午。
百合子邀请阿希莉帕到她的正妻宅邸新布置的画室,尝试学习西洋油画。
百合子穿着精致的罩衫,姿态优雅地调着颜色。
而阿希莉帕,显然对油画繁复的技法不太适应,她很快放弃了调色板和画笔,兴致勃勃地抓起了一支炭笔和一大张粗糙的素描纸。
“这个我在画刺青暗号的时候用过!”阿希莉帕眼睛发亮,完全沉浸在炭笔划过纸张带来的粗犷触感中。
她尝试画库坦的山林,画奔跑的鹿,画展翅的猫头鹰卡姆伊。
炭笔在她手中仿佛有了生命,线条虽然不够精准,却充满了原始的活力和野性的美感。
她画得如此投入,以至于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。
她下意识地抬起沾满了黑色炭粉的手背,随意地往脸上一抹——想要擦掉那点痒意。
结果,这一抹,不仅没擦掉汗,反而将乌黑的炭粉蹭到了白皙的脸颊、鼻尖,甚至颧骨上,瞬间把自己弄成了个小花猫!
“噗嗤!”百合子一抬头,看到阿希莉帕脸上那几道滑稽又可爱的黑痕,忍不住笑出声来。
她放下画笔,拿起自己干净的、带着淡雅花香的真丝手绢,眼中盈满笑意地走过去。
“哎呀,明日子,你看你,都成小花熊了!”百合子声音温柔,带着亲昵的调侃。
她伸出手,用手绢一角,极其轻柔、细致地帮阿希莉帕擦拭脸颊上的炭痕。
她的动作很小心,仿佛在擦拭一件珍贵的瓷器,指尖偶尔不经意地拂过阿希莉帕温热的皮肤。
阿希莉帕也笑了,有些不好意思,但很享受这份亲昵的照顾,乖乖地仰着脸,碧蓝的眼睛弯成了月牙:“画得太投入了嘛!炭笔比油画笔好玩多了!”
就在这一刻——
画室虚掩的门廊外,一道修长沉默的身影不知何时伫立在那里。
是尾形百之助。
他似乎是路过,脚步无声无息。
百合子正专注地为阿希莉帕擦拭鼻尖最后一点炭痕,脸上还带着未散的笑意。
然而,一股毫无预兆的、如同冰锥刺骨般的寒意猛地攫住了她!那是一种生物面对顶级掠食者时本能的恐惧!
她擦拭的动作瞬间僵住!指尖捏着的手绢仿佛变成了烧红的烙铁。
她几乎是机械地、极其缓慢地转动眼珠,循着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来源望去——
她清晰地看到了门口阴影里的尾形。
他站在那里,一动不动,像一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