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0章(3/5)
中一分为二,箭杆与那仍在燃烧的箭头掉落在了他的马下。
“撤!”
他将剑一把归回鞘中,终于,面无表情地亲自从口里道出了这一个字。
尽管预先有所察觉,减少了部分的损失,但是,今夜的这一场军事行动,统计下来,损失还是不小。
中途几十人掉下舟桥,除去个别水性极佳者,其余大多葬身水底。
已经过桥的千余人,更是情状惨烈。
被滚石砸死、烧死、相互践踏死者,共计二百余人,至于伤者,更是多达过半。
死伤也就罢了,哪一战没有死伤。
本志气满满,尚未过河,便就遭遇如此一场当头伏击,势头被打,这才是最叫人沮丧的地方。
次日入夜,大军已全部从渡口后退,暂时扎营在了附近的一处原野地里。
听闻天王愤怒,梁胄惶恐难安,亲自奔到中军大帐之中,跪地乞罪。
宇文敬当众斥他罪状,走漏风声在先,未能尽到警醒在后,竟分毫也未觉察布在他眼皮子底下的埋伏,这才导致此次行动惨败,认为应当严惩,以安抚军心。
当时帐中一些平日与宇文敬亲近的将领纷纷赞同,其余不敢发声,唯恐惹来天王迁怒,只有谢隐山以他是自己举荐为由,一力担罪,恳求天王宽免罪责,留待后用。
出乎意料的是,天王非但没有怪罪,反而命人给脸色已是发白的梁胄赐酒,又亲自走下座位,将人从地上搀起,称此次失利,是因自己准备不周所致,下令不许为难梁胄半分。
将梁胄感动得当场洒泪,叩首不起,发誓定要效忠到底,以报天王知遇之恩。
天王既将罪责全部承揽过去,此事自然便就过去,最后只剩一个焦点,那便是究竟继续发兵晋州,还是就此作罢,先行折返。
此事自然也有分歧。
实话说,出兵之前,真正在心里支持如今就去攻打河东的将领,为数不多。
只是众人不像谢隐山,胆敢忤逆天王。
这回刚刚行动,便遭遇如此一个挫折,那些本就不赞同的将领,趁机全都站了出来,纷纷上言,苦劝天王作罢。
谢隐山更是据理力争,希望天王改变心意。
不料,谁也没有想到,天王决心竟会如此之大。
不待谢隐山说完,他便大怒,砸下手中酒盏,下令连夜传达自己命令,大军先行就地整顿,明日再从潼关调来两万人马。
待全部到位之后,正式发往晋州,攻打太原。
天王态度如此强硬,原本劝退的人怎敢再忤他意,又只剩谢隐山一人,称如此发兵,恐两败俱伤。
天王听完,也无多话,只冷冷命他连夜返回蜀地兴元府,筹备粮草之事。
这个意思很清楚,就是驱他回去,不再用他。
信王可谓天王身边最倚重的人,此次竟连他也遭天王如此驱逐,其余人谁还敢多说半个不字,一些圆滑的当场改口,表示赞同。
其中以宇文敬最为激动。
他出列下跪,慷慨表态:“侄儿誓死相随!愿领先锋之职,恳请叔父给侄儿一个机会!”
天王颔首许了,随即环顾一圈众人,冷声道:“明日就给裴家两个小儿发去战书,告诉他们,及早投降,孤便既往不咎,或还厚待一二!”
大帐内发出一片“天王仁厚”的称颂之声。
他眉目冷淡,拂了拂手,示意退下。
众人见他面上仿佛带出倦色,便纷纷告退,走出大帐,各去安歇不提。
夜渐渐深了。
谢隐山弯腰走出了自己的营帐,外面,他的几名亲随已在等待,预备随他一道回往汉中。
他走了几步,停下,转头又望向那一顶位于连营正中的中军大帐。
他听人回报,天王仿佛情绪不佳,众人散后,他又独在帐中饮起了酒。
看来应是如此。
这个辰点了,仍有一点昏光自大帐被风吹开的帐帘缝隙里透显而出。
天王近年愈发酗酒成性,常喝醉了不醒,有时甚至耽误事情。
谢隐山并不放心就此回去。
然而他当众那样下过命令,又怎可能违抗不遵?
“都准备好了,是否上路?”他的一个亲随上来询问。
谢隐山眉头不解,迈步离去。
夜愈发深沉,篝火熄灭。
到了下半夜,巨大的连营里静悄无声,除去负责巡守的岗位附近,能看到士兵列队来回走动的身影,其余地方,不见半条人影。
白天疲倦的军士们三五结伴地卧在各自的营帐之中,酣然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