错。
她没有怪他,完全没有。
他沉默地注视着她,一动未动,久到她几乎以为他已离去,忽然,耳中传来他的话语之声。
“公主,你难道还是猜不出,他是何人吗?”
李霓裳再次转面向着崔重晏,看见他的面容之上,浮出一缕古怪的表情。
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。
她的心不禁跳了一跳。
“世家子。
”
“那样小的年纪,随从却个个精悍雄健,显是历过多次战场厮杀的猛士。
”
“坐骑多为北地之马,毛皮丰厚而肢干短健,不易陷沙,容易冲刺,一向为骑兵所喜。
马上所携的囊袋鼓胀,却无沉实之感,内应藏有弓弦。
”
“一行人在长途南下的路上。
”
崔重晏一句一句地道。
“这些日在路上,我终于想明白了。
那少年,应当便是河西裴家的那位二郎君,裴世瑜。
”
“他显是将你当做了齐王之女。
”
“公主,你与他应也处了些时候了。
我之所言,可有道理?”
回来后,李霓裳便刻意不再去想那段时日发生的任何事,自也包括那少年。
然而,崔重晏的话,此刻实却如同鼓点,字字地击在她的心上。
她脑海里不由地又浮出那一张初见之时覆戴着狰狞傩面的脸容。
当时所有那些叫她迷惑的事,登时也清晰了起来。
她垂目不动,胸内一颗心搏动剧烈。
“我知你当时如何想我。
这几日我亦自问,崔栩曾屡屡当众辱我,比之更甚,我亦可忍,何以这一次,却不能了?”
崔重晏自嘲地轻轻笑了一声。
“我想明白了。
”他道。
“因当日他出来的那一刻,我便有所感知,他对你有意。
一个陌生之人,竟也公然夺我已经抱起的怀中之人。
他凭了什么?那时我尚未想到他的身份,故我不愿再忍。
”
“公主,此刻在我明白他何许人后,便也知他那一刻为何那样敌对于我。
换做是我,我亦是不容。
”
“你若问我后悔吗?我悔,亦是不悔。
”
“不悔,是因当日那一遭,叫我愈发清楚我当做之事。
若是我连已抱起的女子也抱不走,受制于人,我活于世上,还有何欢可言?”
“我之后悔……”
他顿了一顿。
“公主,你抬起眼,看我可好?”语气竟带几分祈求的意味。
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