才能让她明白，她总说她很冬天，但他来说，她一直是唯一的春天。

     他的手碰到她的肩胛骨，被纤细的锋利刺痛，“我也回去过一趟，你能相信吗？” 瞬间，陈敬周什么都明白了，也什么都不再想问，她在乎的只是他爱她这个结果。

     “我相信”，在开往春天的人生列车启程前最后一分钟，她再次跳上他的车厢。

     这年寒假，陈敬周回了国，在家没几天便被爸妈带回碱厂参加葬礼。

     金老师过世了，享年九十九岁，离去时格外安详，是完美的喜丧。

     “她生病之后不太记得人，但我每年回来看她，她都能认出我。

    ” 陈因因在灵堂摆满鲜花，仿佛一场庆典，连金老师远从国外来的家属都惊叹。

     陈敬周泪流满面，令所有人费解，她小孩子家都没见过金老师，怎么这么伤心。

     等她平静下来，却不见爸妈踪影。

     她四处找寻，最终竟在天台瞥见，他们分享一只随身听，犹如一直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相爱。

     “你看到明诚也回来了吧”，陈因因无奈道，“周周刚落地那晚上就跟我说了。

    ” 声音消弭，一阵静默。

     陈敬周支起耳朵，听到她爸嘟囔，“简直是宋子文听说他女儿要嫁孙中山的感觉。

    ” “明诚跟国父差老远了吧。

    ” 又是一阵安静，她爸忽然说，“看来是真有命数这回事，你是不是当初就知道？” 陈因因没作声，朝金老师这边看过来。

     一道影子闪身而去，和三十年前那一晚别无二致，犹如时间开了个玩笑。

     2021年，历经八年，陈敬周终于博士后出站，拿到助理教授的职位。

     而陈因因在这一年12月光荣退休。

     离开单位那天，总和她吵架的总工程师送她到大门口，“陈姐，很荣幸和你一起工作。

    ” 陈因因哈哈大笑，望着这位当初进站时趾高气昂的博士生，望着身后的厂房，还有远处的那片海，又一阵眼眶湿热。

     最终，她拍拍领导的肩膀说，“小林好好干，趁退休前多做点贡献！” 陈敬周本担心老妈退休后无聊，结果老太太不要太爽。

    她不禁羡慕地翻开陈因因的退休证，惊讶发现参加工作时间变成了88年。